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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郁作者單位：南昌工程學(xué)院

人物形象塑造與兒童道德成長

中國文學(xué)家茅盾曾經(jīng)指出，兒童文學(xué)“應(yīng)當(dāng)助長兒童本性上的美質(zhì)，構(gòu)成他將來做一個怎樣的人的觀念，因為具有詩意的夢想能賦予我們所有的世界中最美好的世界。它賦予一個非我，這非我是我的財富?！保?］這里的非我可以看成是自我無限發(fā)展而產(chǎn)生的第二個我，美德便是在追逐第二個我中產(chǎn)生的。《楊柳風(fēng)》中的人物形象塑造并不是單一的，最初的形象塑造出了一個我，但它會隨著人物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活動而產(chǎn)生變化，從而形成第二個我，道德人格便在這種變化之中自主構(gòu)建。拿鼴鼠來說，他原本是一個個人主義者，船和野樹林對于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但他不問河鼠劃船技巧，就去嘗試在河面上劃船的悠閑滋味，結(jié)果掉進水里;他也不顧河鼠的反對，獨自一人來到野樹林中探險，結(jié)果在林中迷路。與之相反，河鼠天性就善解人意，當(dāng)鼴鼠劃船掉進水里既欣喜又對世界的黑暗感到絕望的時候，河鼠拼命抓住他的后頸，河鼠的笑讓鼴鼠感到了世間的溫暖，這像暖流一樣流進人的心窩。后來在河鼠的幫助下，鼴鼠學(xué)會了游泳和劃船，過上了無拘無束的生活。河鼠除了助人為樂以外，對人還有一種寬容之心，當(dāng)人痛恨蛤蟆的所作所為時，河鼠卻說，“他的確是最好的朋友，單純、隨和，充滿愛心，蛤蟆兄畢竟有很多優(yōu)點，真的?！保?］22河鼠對朋友的寬容和諒解，讓鼴鼠也為之感動。河鼠對朋友還有一份責(zé)任心，當(dāng)河鼠、鼴鼠和蛤蟆三人乘著馬車出去旅行時，河鼠想起了自己的家，鼴鼠想趁機和河鼠溜走，河鼠卻拋棄了自己回家的念頭，說要陪著蛤蟆，直到旅行結(jié)束，因為蛤蟆一個人在路上，作為朋友總是不放心。鼴鼠也被河鼠“以善為美”的言行舉止所感染，當(dāng)河鼠對蛤蟆的莽撞氣餒時，鼴鼠卻焦急起來，堅持不能把蛤蟆一個人留在馬路上，非常記掛它朋友的安全。盡管鼴鼠非常想回家，但他對朋友的忠誠卻絲毫沒有動搖，而是直奔河鼠的方向，最終河鼠和鼴鼠彼此都竭力幫助朋友尋家，唱著圣誕的頌歌，給世間每個人帶來快樂和幸福。蛤蟆是一個喜歡享樂的個人主義者，并且天性魯莽，在生機勃勃的世界中歷險常常會忘乎所以。他的目的就是要尋找世間新的事物，帆船玩膩了，又迷上撐篙的船，后來又喜歡上了當(dāng)房子住的船。撐著船在河上游，結(jié)果闖了禍，不僅給自己帶來了傷害，而且還給朋友們帶來了不少麻煩?！稐盍L(fēng)》中獾最初也被塑造成了一個不愛社交，不管閑事的個人主義者，但為了讓蛤蟆改邪歸正，對于這樣一個單調(diào)而又漫長的過程，他卻堅持到底。為了讓動物界和諧生存，獾總是保持一種寬容的心態(tài)，他認為世界就是由各式各樣的人組成，有好的，有壞的，總是以“自己活，也讓別人活”的原則去處理動物界的沖突。所以，在獾的帶領(lǐng)和鼴鼠及河鼠的幫助下，蛤蟆終于奪回了自己的家產(chǎn)，也明白了自己的行動給朋友帶來了傷害，承認自己的一意孤行，向朋友道歉。蛤蟆那段真實卻不完美的經(jīng)歷不僅讓自己和其它孩子為之激動，更讓所有的人領(lǐng)悟到了人間的友善，正如蛤蟆所做的那樣，將美好的早晨獻給責(zé)任和友誼。

敘事策略與兒童道德成長

兒童敘事視角是兒童文學(xué)的一個重要寫作技巧，它是以兒童視角去觀察和打量陌生的成人世界，呈現(xiàn)不易為成人所體察的原生態(tài)的生命情境和生存世界的他種面貌，以兒童的鮮活感受建構(gòu)人們對世界的新認識［5］。《楊柳風(fēng)》的作者格雷厄姆全身心地回歸兒童純真心態(tài)，以鼴鼠和蛤蟆的歷險經(jīng)歷為敘事主線，用兒童的感受、兒童的思維方式以及兒童的語言形式表達對陌生世界的認識，從中獲得一種道德感悟。歷險是兒童的一種天性，也是道德培養(yǎng)的必經(jīng)之路，歷險就像追逐著夢幻島一樣，兒童永遠充分地施展著自己的想象力，以驚奇的目光關(guān)注著世界，其中的自由快樂為兒童道德成長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養(yǎng)料。就像南飛的燕子所言，“以前，他從來不想去看或是去了解它們后面的世界，可是今天，當(dāng)他滿懷憧憬地南望時，…，看不見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不知曉的東西才是生活的真正內(nèi)容?！保?］145拿鼴鼠來說，他一直厭煩家中單調(diào)的大掃除，想到地面上看看，尋找真正屬于自己的活兒。尋覓與探險心態(tài)讓鼴鼠獲得了生命的源泉，他不再受狹小屋子的束縛，不斷去發(fā)掘人存在的價值。但在歷險中，鼴鼠也遭到了其他動物的攻擊，也感受到了汽車的撞擊力。蛤蟆也是如此，他會不顧一切地離開自己的蛤蟆宮，乘著馬車到大路上去溜達，結(jié)果被汽車撞翻了。盡管如此，鼴鼠和蛤蟆卻發(fā)覺了世間的真和善。當(dāng)鼴鼠掉進水里時河鼠拼命地拉他;當(dāng)鼴鼠迷路時，河鼠帶著槍，努力地在野樹林中尋找他;在野樹林中鼴鼠也發(fā)現(xiàn)了大地最原初的面貌，一副真實的面容，這些都是困在家里挖掘不到的。正是歷險帶給了鼴鼠認識世界的機會，發(fā)現(xiàn)了世界的真和美，同時也促進了鼴鼠道德的升華?！稐盍L(fēng)》中的主人公都用“童心”去感悟世界?！巴摹逼鋵嵕褪且环N真，它包含了多重涵義:一方面，兒童是用那份自然的、清晰的原初之心去體驗世界，不受外界規(guī)范的限制;另一方面，體驗后的感覺是純凈的，是一種對人生的頓悟。家園也是《楊柳風(fēng)》的一個重要敘事主線，家園意識的表達不僅蘊含了作者一個不易為人覺察的精神世界，而且也為小讀者提供了一個豐富的童真世界。小說《楊柳風(fēng)》主要圍繞鼴鼠和河鼠的離家、想家和回家以及蛤蟆的迷失家園和回歸家園的故事展開。鼴鼠、河鼠和蛤蟆最初的離家想法，主要來自于留守家中的憂慮，尋找新的生活和曠闊的空間是童年的夢想，是每個孩子的樂趣。蝸居在家里，是對家的一種單純的愛，所以在河鼠眼中，家鄉(xiāng)的河流變得單調(diào)陰冷，綠色的田野也變得暗淡無光。蛤蟆會瘋狂地乘坐自己的馬車向大路上開去，結(jié)果被汽車撞翻。鼴鼠和河鼠在外時，每到夜晚，家的召喚意識油然而生，家的召喚是虛空而又神秘的，但在勞累之后又非常令人向往，令人愉悅。羅良功［6］認為這種具有召喚力量的家是以生命為本的家園烏托邦。家保護著人的生命，具有愛的美德，對于鼴鼠來說，犁溝、牧場和小路、花園才是它的世界。只有在愛的旋渦里，人才能安心地生活。在獾家中所遭遇的野樹林(那種難以忍受的嚴寒，無路可循的迷茫)，在鼴鼠心中早已成為了一個忘卻的夢。家是一個自由的棲息地，人的生命在此注入了新的活力，回歸家園是人存在的必然歸屬。當(dāng)蛤蟆迷失家園的時候，獾和河鼠竭力地幫助他看守家園，最終幫助他奪回家園。家容納了無限的美德，給生命提供了精神食糧和保護屏障。蛤蟆在外被汽車撞飛，被警察抓進監(jiān)獄，被船婦嘲笑，只有回到自己的家中，才能感悟人間的美德。

結(jié)束語

兒童文學(xué)的創(chuàng)作，不僅要用形象且易為兒童接受的語言傳達思想，而且所孕育的思想要給兒童以人生啟迪。因為道德智慧是兒童塑造健康人格的一個必不可少因素，所以兒童文學(xué)的創(chuàng)作也應(yīng)肩負起兒童道德成長的培育責(zé)任，小說《楊柳風(fēng)》中的一組組意象讓兒童在大自然中感悟到了人間的美德，同時鼴鼠、河鼠、獾和蛤蟆友愛的人物形象以及他們從歷險中頓悟出來的真善美意識讓兒童帶著自由的翅膀向著自己夢幻的世界不斷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