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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父親》筷子兄弟、《我的父親》劉和剛、《父親的恩情》范海榮、《以父之名》周杰倫、《老爹》弦子&迪克牛仔。
2、《爸爸的草鞋》張明敏、《背影》黃磊、《單車》陳奕迅、《父親對我說》黃訓國、《父親的手》劉和剛、《父親和我》騰格爾。
(來源:文章屋網 )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了婚,那個年代,離婚還算是一件稀罕的事情。還記得跟媽媽離開的時候,坐的是一輛藍色的小卡車,車子開得又慢又顛,我扭過身,從車斗里的家具和行李縫中看著父親慢慢變小的臉。但是我一點也不傷心,真的,因為那個時候我真的討厭他。父親和母親的吵架,永遠是一種模式。母親牙尖嘴利,咄咄緊逼;父親不會說話,臉漲得通紅,眉根一顫一顫地抖著,連頭發(fā)都仿佛變得僵硬起來。急了,便摔東西。離婚前為了爭撫養(yǎng)權的那次吵架,他真的急瘋了,我擋在他面前,他看也沒看就把我扔了出去。后來他蹲在我面前,抖著嘴唇剛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就抓過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還是跟了母親,因為法院派來的調解員問我,爸爸對你好不好?我脖子一梗,說:“他打我。”當時他就站在我旁邊,被我咬破的地方剛結疤,我瞪著那圈疤痕,就是不肯抬頭看他的臉。
母親很忙,我就很寂寞。因為擔心小孩子不知深淺會出危險,所以我只能站在窗戶邊上看著其他孩子拿著棍子組兵團。我也曾經自己削了一根棍子,對著家具作了幾天總司令,終于自己先敗下陣來。上了學,他們喊我沒爸的孩子,小孩子愛起哄的年紀,都不分青紅皂白,語言貧乏,就武力解決。于是到了最后打人的挨打的都在墻角站成一溜等著家長來領人。母親忙得總是最后一個來,別的家長來,嘴上罵著自己的孩子眼角瞪著我,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孩子,別再跟他一起玩,他沒家教。這些責任,我理所當然地推給父親,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是罪魁禍首。
這個“罪魁禍首”也曾經來看過我?guī)状?,偷偷的。買當時最貴的兩塊錢冰淇淋給我吃、帶我看了場兒童電影、給我買了個小籃球。小孩子眼睛里只有眼前玩樂,哪會去想背后的情感。當這種偷偷摸摸的娛樂終于被母親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我挨了好一頓打。那是母親第一次打我,因為在她看來,這種行為,無異于是對她艱辛撫育的無情背叛。這個委屈所產生的怨恨,我也咬牙切齒地安到了父親身上。他再偷著來看我的時候,我把他買給我的球鞋扔在地上,瞪著眼睛說:你別來找我!你來媽媽就打我,都怪你!他愣了,我看到他猛地把頭轉到一邊去,一動也不動,好久都不轉回來。我記得我慌了,瞪著他的氣勢一下子被手足無措取代,我揪住他的衣角,喂,喂……我輕輕地叫他,我是個固執(zhí)的孩子,離婚后再也不肯叫他爸爸。他轉過來,撿起地上的鞋,拍拍土,放在我懷里,揉了揉我的頭發(fā):“那,爸爸走了?!?/p>
他這一走真的走了很久,大概有五六年的時間,我一次也沒有見過他。
初三的下半學期,所有的畢業(yè)生都處于神經緊繃的狀態(tài),再加上青春沖動,跟同學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攔都攔不住。我把同學臉上打得紅腫一片,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眼角被劐了一道大口子,另一只也被打得腫起來,脹得睜不開。打到最后已經不是打架了,完全是個人的發(fā)泄,所以都專揀臉下手,一下一下都使足了力氣。教務處的老師來了,把我們叫到辦公室,說:寫檢查,叫家長。他瞥了一眼低著頭的我們,又補了一句:立刻!母親是個要強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我靠墻站著,蹭著腳,我真的不敢告訴母親,不然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場風波。幾乎是本能的,為了逃避責罵,我想到了父親。我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于是我打電話到查號臺,我只記得許多年前他的單位,還是母親告訴我的。這么多年,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換工作,只是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但愿沒換工作但愿沒換工作……不知道這個電話轉了多少次手,當終于聽見電話那邊的人喊:老何!接電話的時候,緊繃的心一下子掉了回去。
喂?電話里傳來了父親的聲音,我握著話筒,不知名的感覺從頭頂一直流到腳尖。
喂……我是何平。我的聲音有點顫抖。
何平?父親愣了,小平?是小平么?是小平么?他忽然揚高了聲音。
我逃避了他的追問,學校有點事,老師讓家長馬上來一趟,我說。
他問,現(xiàn)在么?我嗯了一聲,他卻突然不說話了。喂?我問了一聲,我聽到他吸了一口氣,你……你在哪個學校?我不再是小孩,能聽出別人言語背后的情緒了,他強裝問得平靜,其實連語調都拐錯了音。
掛了電話,教務處老師斜看著我。你給誰打電話呢?是你家長么?
我爸,我記不住他電話號碼,我說。話一出口我就愣住了,這么多年,無論是想起還是提到,這是我第一次說出“爸”這個字。算起來,正好十年了。
父親來的時候,老師正在跟另一個家長說:快中考了,鬧出這種事來,你說按規(guī)定給他們處分吧,眼看著來不及撤銷就升學,明擺著會影響孩子前途。你說不給處分吧,這些孩子就不懂事,不知道學校家長對他們抱著多大期望,還打架……我在這咒符一般的聲音里靠在墻角,低著頭摳手。然后我聽見推門的聲音,聽見父親說:“老師您好,給您添麻煩了,我是何平的爸爸?!蔽姨痤^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我面前了。原來我比他高這么多了,這是我腦子里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眼睛腫著,我歪著頭、瞇著眼看他。父親不顯老,頭發(fā)沒有白,背也沒有駝,皺紋也沒有那么明顯,只是眉梢眼角都比年輕時下垂了一分,整張臉就一下子嚴肅起來,有了歲月的味道。樣子還是那個樣子,但是那陌生的感覺,讓我更加地一句話也說不出。父親比我還不知所措,五六年對他來說只是多了幾條皺紋,深了一層輪廓,而我卻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他即使在大街上碰到也不敢認的人,還滿身臟污,腫著兩個眼睛。
小平……他輕輕叫我,聲音有點啞。
嗯。我胡亂地應著。
唉……他嘆口氣,伸手摸上我的眼睛,疼不疼?
父親的手很涼,猛地碰到傷口上,我下意識地一躲,剮到墻上的相框角,口子又裂開來,血一下子糊了眼睛,我疼得一哆嗦。父親一下子慌了手腳,沒事吧小平?對不起對不起……他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孩子似的在身上各個口袋里翻來翻去,終于從外套里面的口袋里翻出手絹,他緊張得手顫抖得厲害,我接過手絹,捂在傷口上。沒事兒,我跟他說。他舒了一口氣,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我說:那手絹……昨天剛洗的,不臟,沒用過……我就放在兜里的。我看著他,半晌,我跟他說,沒事兒,真沒事兒。
父親卻不當我沒事,他拉著我,打斷老師的喋喋不休:老師,能不能先到醫(yī)院包扎一下,這傷的眼睛,能不能先看一下,流著血呢,包扎完了馬上就回來,不耽誤您時間,您看行不行?通融一下行不行?我在旁邊扯他:沒事兒,我沒事兒。父親急了,怎么沒事,眼睛上的傷怎么能隨便說沒事,萬一影響了視力怎么辦!老師看了看表,那你們下午來吧,下午上第一節(jié)課之前來,先看一下去吧。
我離得老遠就看見了父親的自行車,還是多年前他騎的那輛。小時候他們刷墻,我蘸著油漆在后擋泥板上畫了一只香蕉,現(xiàn)在白漆臟了,但是圖案還在,歪歪扭扭的。父親開著鎖,又開始解釋:我本來是想打車的,但是這邊修路,我騎車抄近道,快。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神情,鼻子不由得一酸,我就像當年他一樣猛地別過頭去,我只會說,沒事兒。
騎到半路,風起來了。父親頂著風帶著我從胡同里抄近道,七拐八拐的。我一只手捂著眼睛,另一只手抓著后座前面的鐵杠。眼睛里進了沙子,剛想伸手去揉,恰好路過一個風口,吹得我剛抬起手就又不由得抓住杠子。父親側過頭:怎、怎么了?他頂風帶人,累得直喘。
沒事兒,迷眼了。我說。
父親猛地停車,跳下來抓住我的手:別揉,迷眼不能揉,你現(xiàn)在眼睛還傷著呢。你歪過頭去吹氣,東西就出來了,你試試,你試試。他又抓起我胳膊:一會兒你抱著我腰,頭低下,趴我身上,我給你擋著點風。
不用,沒事兒。我正按他的“偏方”吹著氣,說出的話也漏著風。
怎么沒事,還流著血呢。父親堅持。
真沒事兒,我這么大了,坐后面摟著你……反正我沒事兒……
話沒說完,父親一把拽住我,他兩只手緊緊地扳著我的肩膀,聲音抖著:我是你爸爸??!小平,我是你爸爸啊……我是你爸爸啊……他這次沒來得急別過臉去,眼淚就已經掉下來。
我胸口一悶,看著他強哽著哭,沒有了手絹,只好伸袖子擦臉。我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我說,我沒事兒,爸。
再坐上車后座的時候,我伸手抱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后背上。我感覺得到他后背僵了一下,然后明顯地放松了。他說,坐穩(wěn)了么,走了。我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風從我耳邊吹過,吹得頭發(fā)衣服亂飛,我聽著父親的心跳聲,感覺著他的肌肉一動一動的起伏,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
父親突然回頭問我,疼么?小平,還疼么?
我說,疼,特疼。
父親說,那去醫(yī)院看過了之后我們去吃好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面條,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