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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就是寫過《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海子。這個一生都在用飽含汁液的聲音,呼喚生長糧食和蔬菜匍匐在大地的詩人,卻用這種殘酷的方式,了結自己短短的一生。然而,這個叫做查海生的孩子,他在另一個世界不會知道,在他生日那天早晨,母親已在鄉(xiāng)下的炊煙中熬好了一鍋紅米粥,以這種傳統(tǒng)的方式為遠方的兒子默默祝福。
當冰涼的鐵軌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生命,一個母親的心,再也經(jīng)不起碾壓。在生日那天結束自己的生命,也許,這是世界上最讓一個母親心碎的事。當一個生命從母親的子宮里奔出,這個生命,已經(jīng)從母親的子宮上升到母親的心房里扎根了。
在那個雨水滴答的鄉(xiāng)村三月,這個叫查海生的男人的骨灰,被送回了他出生的地方――查灣村,就在房門前三百多米的松樹林下,壘起了一座土墳。
從此,一個母親的視線,再沒有離開過兒子的土墳。母親還活著的,是她碎了的身體,陪同兒子入眠的,是她的靈魂。在20年的凄風苦雨里,一位母親的眼睛哭瞎了?!昂I?是一直在她唇間不停呼喚的名字。
15歲的海生考進了北京大學,一個村子沸騰了,一個縣城轟動了,一位母親飛快地邁動小腳,挨家挨戶分發(fā)她連夜蒸好的白糕。這個兒子畢業(yè)以后,在北京成了詩人。第一次去北京看兒子,見兒子留那么長的頭發(fā),母親只是笑瞇瞇地說:“海生,去剪了吧!”母親走的那天,這位貧困的詩人找人借了300元錢,執(zhí)意揣進了母親的包里。母親的那個包,裝了家里的50個雞蛋,母親在鄉(xiāng)下為兒子養(yǎng)著一群小雞。經(jīng)過了幾天幾夜火車的顛簸,到了北京,居然一個也沒有破。母親一直把裝著雞蛋的布包摟在懷里,她相信,每吃下一個雞蛋,那個叫詩人的兒子,蒼白的臉色就會多一絲紅潤。
兒子塞給她的那300元錢,聽說,至今還在八十多歲的母親懷里掖著。母親說,等她去世之后,用兒子的這300元錢送她上路,就夠了。
海子自殺后,很多人驚呼,這是一顆彗星的隕落;有人嘆息,他的詩歌是驚雷。然而,在母親眼里,沒有彗星,只有連著她心房的一個生命;更沒有驚雷的聲音在母親耳畔響起。在耳畔響起的,只有一個孩子在母親夢囈里的啼哭。一個國家,可以失去一個詩人;一個母親,卻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海子,他最疼痛的一首詩,沒有寫進他歌頌的土地里,而是嵌進了一個母親疼痛的血脈里、心房中。
在春天來懷念這樣一個詩人,其實對母親來說,更是一種剜肉剔骨的殘酷。浩瀚的天際,對廣袤無垠的大地,如何表達深沉的愛意與溫柔的呢喃?答案是密集的、輕盈的雨水與雨絲。那么,一個孩子對母親,又該如何表達最深的愛呢?
我想,答案只有一個:好好活著,就是對母親的愛。再沒有一個健康美好的生命,讓孕育了生命的母親更幸福的了。
我認識一位詩人朋友。鄉(xiāng)下的母親每一次來到城里,他都會謝絕所有的應酬,回到家與母親坐在小桌上一同吃飯。他告訴我,長大以后,母親這么多年只輕輕靠在他肩上一次。那是他陪母親第一次上電梯,感到手足無措又微微暈眩的母親忍不住把頭一下靠在了兒子的肩上。那一刻,他一下涌出了淚水。
詩人朋友說,他頭上的第一根白發(fā),是母親發(fā)現(xiàn)的。他睡眠不好引起的眼袋,也是母親發(fā)現(xiàn)的。總有一天,他會和母親在路口松開握了一輩子的手,那么,在和母親相聚的有限的時光里,一定要好好陪著母親,好好活著,讓母親因他的幸福而幸福。
所以,他說,在生命里,寫給母親最好的一首詩仍是:母親,我好好活著,就是愛您。
(選自《人民公安報》)
奚美娟是個有才華的演員,她不怎么漂亮,但塑造的角色卻能讓人過目不忘,演了多年的話劇之后,第一次登銀幕,牛刀小試就拿到了電影金雞最佳女主角獎。成名后,年過三十的她也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她的愛人周野芒,就是《水滸傳》里林沖的扮演者,是一位大器晚成的演員。結婚沒多久,她就懷孕了。但頭一次當媽媽的奚美娟卻疏于保胎,一個月后就流產了。這一次打擊,讓她心里產生了陰影,使得她好長時間都不敢有再當母親的念頭。但奚美娟對孩子的愛卻一直縈繞在心間,每當在戶外看到幸福的夫妻抱著孩子在散步、嬉鬧,她總是不由自主地要盯著多看幾眼,眼神里滿是羨慕。終于,經(jīng)過幾年的準備,她確信自己身體無問題時,和丈夫商量再次嘗試當媽媽,此時,她已經(jīng)39歲了,是個名副其實的高齡媽媽。
高齡婦女懷孕的風險是顯而易見的,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奚美娟做了充分的準備,早早歇工,在家里靜養(yǎng)保胎?;蛟S是她把心思全用到了孕育下一代上,而忽視了對丈夫的關愛,兩人的感情竟然在此時出現(xiàn)了問題。身體的不適和感情的失落,讓奚美娟受到了雙重的煎熬。但對新生命的渴望,讓她靜下心來,一心一意地準備當媽媽。
有了上次流產的教訓,奚美娟認真地對待自己身體的每一次反應,為了孩子的健康,奚美娟吃了很多蔬菜和水果,還強迫自己每天喝很多榨果汁和蔬菜汁,五顏六色的,聞起來味道怪怪的,但奚美娟還是樂此不疲地喝下去。
在等待的日子里,奚美娟的心情是愉快的,每天坐在客廳里,看著自己膨脹的肚子,猜想著孩子在里面干什么。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感覺到孩子在里面翻騰,孩子的不安分是她最大的喜悅。
終于有那么一天,難以名狀的疼痛來臨。奚美娟被送到醫(yī)院。在產房里經(jīng)歷了一段撕心裂肺的痛之后,奚美娟終于迎來了屬于自己的新生命,在模糊的意識里,她只聽到醫(yī)生說是個男孩。等到第二天,奚美娟醒過來,才看到自己的兒子,和所有的新生兒一樣,兒子的皮膚皺巴巴的,緊閉著小眼睛,小鼻孔一扇一扇地吸著,像個小老頭……
第一次做母親,奚美娟和所有人一樣,表現(xiàn)得很笨拙,不知道該怎樣抱孩子,該怎樣給孩子喂奶,孩子哭泣時,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忙亂歸忙亂,但初為人母的喜悅還是壓倒了一切,每次,當兒子那軟綿綿的身體在自己懷里蠕動的時候,奚美娟總是如同完成一件偉大的作品一般。但喜悅沒有維持多久,或許是周野芒覺得奚美娟名氣太大,和她在一起,壓力太大,奚美娟和丈夫的婚姻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兒子的出生,并沒有使得婚姻能夠維持,沒多久,兩人就辦妥了離婚手續(xù)。對于財產,奚美娟沒有過多的考慮,但對于兒子,她卻一點兒也沒有讓步。也許是心里那強烈的母愛,讓她覺得此生都不能放棄兒子。
丈夫離開了家,她知道,一切都要靠自己了。奚美娟還沒來得及悲傷,兒子的哭鬧就在提醒她這個母親要立刻上崗了。她抱起兒子,一邊哄著他,一邊對自己說:“堅強!一定要堅強!”
一個人帶孩子是辛苦的。家人和朋友都勸奚美娟應該適時地再考慮一下個人問題,說憑你的條件完全可以再找一個,即使不為自己,也該為孩子著想吧?奚美娟笑著謝絕了他們的好意。受過一次傷害的她覺得自己并不適合婚姻,至于兒子,奚美娟堅信自己完全可以照顧好他,讓他健康成長。
兒子在長大,奚美娟那顆對藝術不安分的心又開始活動了。她本來就是個視藝術為生命的人,兒子的出生,只是讓她暫時打了個盹兒。一個舞臺演員離開了聚光燈,似乎就如同沒有了靈魂,生命也去了一半。但要投身到藝術中去,年幼的兒子怎么辦呢?奚美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好在家人理解她,已經(jīng)退休的父母主動把孩子接到身邊,好讓奚美娟騰出身子去拍戲。
媽媽愛你,到哪兒都是牽掛
重回藝術舞臺的奚美娟雖然覺得生活有了干勁,但她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時間不夠用了。以前在家陪兒子時,圍著兒子轉還不覺得,現(xiàn)在回到舞臺,每天都被排練、與劇組會談、簽約以及到外景地拍戲占滿,留給兒子的時間少之又少,幾乎只能在回家拿東西時才能匆匆見兒子一面。
在外景地,奚美娟發(fā)現(xiàn)自己也被思念纏住了手腳,她常常想著兒子怎么了?吃飯會不會被燙著?睡覺還蹬被子嗎?有時,她實在撐不住了,打起背包就想回家看看??蓾M劇組的人都在這里泡著,又哪里離得開呢?無奈,電話就成了最好的傳遞親情的工具。只要聽到兒子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奚美娟都憋不住要笑,可笑完了又該哭了。
人到中年,奚美娟演的角色也在變化,從以前單一的強者向母親轉變。奚美娟是個可塑性很強的演員,演過堅強媽媽、時髦媽媽、苦情媽媽等一干母親的角色,每當她在劇中扮演母親,摟著喊她媽媽的小演員時,她都禁不住想起自己的兒子。有時還會對編劇說:“你這里寫的不真實,和我的感觸完全不一樣。”有時和兒子在一起時,她也用心揣摩母子那種貼心的感覺。在《可憐天下父母心》中,奚美娟扮演的母親在兒子面臨人生困境時,以巨大的勇氣幫助兒子與病魔抗爭,把平凡而偉大的母愛發(fā)揮到極致。原本此劇是走悲情路線,靠眼淚打動觀眾,也符合奚美娟一貫的戲路。但奚美娟卻總想到自己的兒子,她說:“母親和兒子在一起,總是快樂的,哪怕有再大的困難,母親和兒子也會把笑臉留給對方?!鞭擅谰旰蛯а萆塘?,不用表面的苦情去打動觀眾。她的要求獲得了導演的支持,觀眾在戲里看到了一個全新的樂觀的母親,奚美娟笑說:“這是兒子給我的靈感。”
和兒子分別久了,只要一回到家,母子倆就有著說不完的話,兒子會告訴媽媽自己什么時候掉了哪顆牙,而奚美娟也會拿出為兒子買的禮物,問兒子還喜歡什么。兒子總是摟著媽媽的脖子說:“最喜歡媽媽不離開?!甭牭絻鹤尤绱苏f,奚美娟心里常常不是滋味。
作為一個明星,奚美娟永遠都是一個公眾人物,尤其是她參演的影視劇,又都是收看熱門,所以,不管她走到哪里,只要被人認出,都會是注目的焦點,圍堵的中心。有一次,奚美娟帶著兒子在廣場上散步,正和兒子玩得開心,突然,身邊有人喊:“這不是奚美娟嗎?”奚美娟還以為是哪位熟人,答應了一聲。不想,這下可惹出禍來了,一下子,奚美娟就被人群包圍了,請她簽名的、照相的嚷成一片。正當奚美娟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兒子忽然闖進了包圍圈,他氣急敗壞地把小手擋在奚美娟的面前,不讓別人照相,然后又哭又鬧地阻止別人上來簽名,誰把本子遞過來,他就把它打落在地。奚美娟只好抱歉地沖著圍觀的人笑笑,抱著兒子走開了。
在路上,奚美娟問兒子為什么要這樣鬧,兒子說:“我不想讓他們搶媽媽,難道他們沒媽媽嗎?”在兒子眼里,有著明星光環(huán)的媽媽并不值得炫耀,他要的是親情而不是炫耀。媽媽愛他,他也愛媽媽。
兒子對奚美娟的愛是質樸的。有一次,奚美娟因拍戲勞累,有些不舒服,回到家里,就躺在床上。兒子見了,有些著急地問:“媽媽,你怎么了?”還哭著去找外公、外婆。當大人們知道是怎么回事時,都笑著安慰他說:“放心,媽媽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你要保持安靜,別吵著媽媽了。”兒子果真很懂事,他不再吵鬧,搬著一個小板凳,安靜地坐在奚美娟的床前守著。
對于兒子,奚美娟認為男孩要經(jīng)得起摔打。她是演員,演繹過太多堅強的角色,她也希望兒子能像那些劇情里的角色一樣,將來經(jīng)得起風雨。在兒子還在幼兒園時,奚美娟有時接兒子,看見兒子有頑皮時磕磕碰碰破皮的地方,她總是一笑了之,對兒子說:“沒事!要堅強!”而不像一些家人那樣質問老師。
在兒子上學后,大量的作業(yè)有時也會讓他心煩。有一次,兒子做作業(yè)做得晚了些,做到最后,兒子直嚷眼睛花了,看不清書上的字了;腦袋疼,想不出答案了;肚子疼,要撐不住了,想睡覺。奚美娟知道兒子是在找借口,而且自己常不在家,他可能想到媽媽會心疼他。奚美娟沒有讓步,反而鼓勵兒子說:“你是一個男孩子,所以一定要堅強,今天的事一定要今天完成,哪怕你放松一點,以后你就會步步放松了?!眱鹤涌蓱z巴巴地望著她說:“我明天保證完成不行嗎?”“不行!”奚美娟說,“媽媽也很累,也想早點休息,但可以在這里陪著你?!闭f完,奚美娟挨近了兒子,大有不完成就不罷休的意思。兒子見沒辦法,只好乖乖地繼續(xù)做作業(yè)了。
單親家庭,也要學會感恩
奚美娟在心里對兒子也有隱隱作痛的一面,那就是無法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母愛如海,母親的愛可以融化一切堅冰;可父愛如山,同樣也能給孩子以責任和堅強。但對于兒子來說,這份愛是殘缺的。每每想到這里,奚美娟都會欷不已。
單親家庭成長的孩子,感情是細膩和敏感的,奚美娟的兒子也不例外。孩子小的時候,還不理解自己怎么會沒有爸爸,當長大時,看著別的孩子都有爸爸,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為什么自己會和別人不同呢?他常常問奚美娟:“我的爸爸在哪里呢?為什么不和我玩?”看著兒子企盼的眼神,奚美娟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一次兒子的心愿筆記上,奚美娟看到了兒子用稚嫩的筆畫寫道:“希望爸爸能常來看我!”看到這句話,奚美娟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離婚的事和孩子說明。她想起以前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時對生活充滿了信心,也想到會如何與愛人一起給下一代一個完整的家,只是造化弄人,當初最沒有想到的事情,卻在自己身上發(fā)生了。
有一次,和兒子一起吃飯時,兒子突然說自己班上同學的父母離婚了。兒子說這話時,口氣平常,但奚美娟卻不由得被震撼了,因為她想到了兒子面對的也是一個早已破裂的家。奚美娟看著兒子香甜地吃著飯,她很想對兒子說:“面對父母婚姻的破裂,應該學會寬容快樂地去接受、去愛?!钡珒鹤訒@樣嗎?她沒有把握。
自從離婚后,奚美娟和愛人來往得不多,但為了兒子的健康成長,奚美娟主動和孩子的父親聯(lián)系,讓兒子能有機會和父親在一起。當一家三口在一起歡聚時,雖然各有心事,但看到兒子快樂,奚美娟心里也輕松。
慢慢地,兒子也懂事了,也知道父母之間有些問題,但他也不點破,也不纏著問為什么,只是在相聚的時候,盡情享受愛的歡樂。
沒有了隔閡的奚美娟和兒子更加融洽,雖然家庭有缺陷,親情不完整,但奚美娟依然教會兒子要學會感恩。有一年,奚美娟帶著兒子逛商場,正逢商場為感恩節(jié)做促銷廣告。兒子指著橫幅問奚美娟:“媽媽,什么是感恩?”奚美娟把感恩節(jié)的歷史詳細地講給兒子聽。兒子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我也要感恩!感謝媽媽,感謝外公、外婆,感謝所有帶大我的人?!?/p>
兒子開始用自己的點滴行動來展示自己的感恩心。在老人膝下承歡的日子,他如同哨兵,為外出的老人領路,用自己稚嫩的肩膀當扶手,陪著老人說話。對于媽媽,他也不忘把問候掛在嘴上。有一次,奚美娟從國外打電話回家,說起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寂寞,對兒子說:“媽媽愛你!”兒子馬上說:“媽媽,我也愛你!”奚美娟想象得出兒子說這句話的神態(tài)。當兒子知道她要回家的確切時間時,會早早在家待著,督促家里人快快做些好吃的等著,有時,碰到天氣突變,他就會一遍遍跑到陽臺上去守望,讓大人給奚美娟打電話,詢問是否安全,特別是奚美娟坐飛機時,他都會仰望天空,嘴里喃喃地說:“這會兒可別下雨呀,我媽媽還在天上呢?!碑斒睾虻膵寢尰貋頃r,那是他最高興的時候,疲憊在兒子的問候中消散,天倫之樂在笑語中升起。
有時,兒子也會問天真的問題,問奚美娟為何總是這么辛苦。奚美娟說:“媽媽是大人,要掙錢養(yǎng)家,讓你長大呀!”兒子聽明白了,他大聲地說:“那我長大了也要掙錢養(yǎng)你!”媽媽哈哈笑著說:“好!媽媽等著,但你現(xiàn)在就要好好學習?!眱鹤又蕾嶅X的基礎是要學習好,因此在學習上更加自覺。有次,奚美娟問兒子在學校住讀好嗎,兒子說:“很好呀!就是要鋪床疊被,很麻煩!”奚美娟發(fā)覺兒子有些偷懶,就說:“你連這些都不想做,將來怎么掙錢養(yǎng)家呢?”以后,奚美娟就有意識地讓兒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培養(yǎng)他的能力。
奚美娟和兒子年齡差異大,代溝不可避免地存在,她常對兒子說:“有什么想法你都要說出來,否則我沒法幫助你?!痹趮寢尩墓膭钕?,兒子有什么心事都會主動和她說。
這個神圣的殿堂
就像
離開母親一樣
眼噙熱淚
將生命之曲奏響!
第一次踏入這扇大門的時候
就愛上了這里——
如同孩子愛母親一樣
夢見她的微笑……
是深夜里最明亮的燭光……
母校啊---
因為您充足的營養(yǎng)
所以有我智慧的健康
因為您開闊的胸襟
所以有我性格的開朗
因為您母親般的慈愛
所以有我生命中的善良
若有一天
再回母校
后來父親當起了瓦匠,家庭經(jīng)濟有了好轉,能夠買畫紙和筆了,父親畫畫的興趣就更濃了。他常常一個人跑到屋后的大山上寫生,很是陶醉。
從我能記事起,就常??吹礁赣H在昏暗的燈光下,擺開畫紙,唰唰地畫一些生活中的小玩意,很好看。母親也不阻攔,因為父親除了畫畫,也沒其他的嗜好了。
那時還買不起相機,父親就以畫畫的方式為我們“照相”,他畫母親,畫我和弟弟。每到過年,父親就會把這些畫像貼在墻上,空空的堂屋,儼然多了一道風景。這讓村里其他家庭的孩子很是羨慕。
在我8歲那年,父親所有的畫都被一場大火燒光了。沒多久,母親便匆匆離開了人世。母親一輩子沒照過相,她走的時候,連一張遺像都沒有。我和弟弟吵著要母親,父親也不說話,他含著淚,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畫了一張母親的畫像。
母親走后,父親就再也沒有畫過畫。那張母親的畫像,成了我們永遠的記憶。
為了我和弟弟能讀書,父親又重新當起了瓦匠,這一干就是10年。10年間,每天我和弟弟睡著后,父親就悄悄地爬起來,點著昏暗的燈,在場院里制瓦。冬天,他常常守在山里的瓦窯前用樹枝搭的簡易帳篷里,用白天砍來的灌木燒制瓦。有一次下大雪,一根木頭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腿上,他的一條腿便因此瘸了。即便是這樣,父親也沒有讓我和弟弟停過一天學。
母親對哥哥說她頭暈,向姐姐說她胸悶,對我則說她感覺食管變窄了,吞咽東西很困難。聽母親說她身體有那么多毛病,我們兄妹幾個請了假,陪她去醫(yī)院做檢查。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醫(yī)生說母親的身體還算硬朗,沒有什么問題。母親卻不相信醫(yī)生的診斷,說自己全身都是病,卻檢查不出來。母親甚至哭泣著說,反正自己年齡大了,活著也是個累贅,不如死了算了……
母親的話讓我們兄妹幾個都掉下了眼淚。父親去世得早,母親辛辛苦苦把我們幾個拉扯大,又幫我們帶大了孩子。母親含辛茹苦一生,好不容易清閑下來,我們都想把母親接到身邊,讓她有個幸福安逸的晚年。固執(zhí)的母親卻說她不習慣城里的生活,堅決不跟我們一起住。
既然母親說她還是不舒服,我們兄妹商量后,決定帶她去省城醫(yī)院看病。讓我們沒有料到的是,在省城醫(yī)院做了各項檢查,結果還是沒問題。
從省城回來,我們兄妹幾個商量后,一致認為母親其實身體沒問題,是心理有毛病了。母親總覺得自己患病了,用網(wǎng)上時髦的話說,就是成了“恐病族”。母親成“恐病族”的原因,是我們兄妹幾個都忙自己的生活,很少回鄉(xiāng)下看望母親。母親孤單久了,難免就愛胡思亂想。
母親依然不愿意在城里生活,我們兄妹商量好,要輪流回家看望母親。哥哥姐姐在企業(yè)上班,他們可以調休,平時可以不定期回家陪母親。我上的是行政班,節(jié)假日就帶著女兒回家看望母親。
隔三差五都有兒女回家,母親便熱衷于趕集,說要買些新鮮的蔬菜水果給我們吃?;氐郊遥赣H又是張羅著給我們做好吃的,又是將做好的咸菜讓我們帶到城里吃……母親整天忙忙碌碌,不知不覺間精神好了很多。
我們兄妹幾個還輪流在自己家“折騰”出事情來,讓母親跟著操操心:嫂子向母親告狀,說哥哥最近夜夜喝酒晚歸,讓母親好好管管自己的寶貝兒子;姐姐向母親訴苦,說最近上司老找她麻煩,她心里憋屈,想讓母親開導開導她;我則“騷擾”母親說,女兒挑食不吃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母親嘴里說著“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的話,卻是越忙越精神,很少跟我們念叨生病的事情了。